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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沉默地坐在走廊里，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样子沈翌晨家和布郎医生关系也一般，可如果是找裴维海，她知道一定不会有结果。
裴家唯一肯帮她的怕也只有楚凝，可她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想去求楚凝。
楚凝已经帮了她很多，她不能总是依靠别人，也不想再和裴家的人扯上关系。
“顾楠，我提醒过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忽然她听到头上传来裴颂忱没什么语气的声音。
顾楠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瞥了裴颂忱一眼，对方的神情依旧很淡然。
顾楠没理会他，直接起身起来。
海棠耍什么花样她清楚，她知道裴颂忱也清楚，只不过他不愿意帮她。
哪怕海棠妈妈是装的，作为他女朋友的妈妈，也要比其他人都重要。
顾楠都明白。
刚走到医院大门，顾楠忽然接到了沈翌晨的电话。
“能联系上布郎医生，对不对？他愿意和我见面，或者是电话聊一下吗？”
“抱歉，顾楠，我会帮你想其他办法。”
沈翌晨有些内疚。
他刚才主动联系了布郎的助理，可对方直接拒绝了他。
布郎现在的手术几乎已经被排满，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能抽空给谁做手术。
更何况老爷子的情况不好，又没有心脏源？
顾楠用力捏住自己的手臂，有些茫然地说道：“沈翌晨，你说，我爷爷没办法做手术了，都怪我，对不对？”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的血色也退去了。
她都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被挂断的，只是茫然地站着。
想到裴颂忱的话，想到布郎医生离开，再想到爷爷可能快不行了，顾楠觉得自己的气管被人掐住，动弹不得，每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感觉到有什么滴落，顾楠才抬手去擦了擦眼泪。
她知道自己在哭，可完全没有感觉。
裴颂忱说的对，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她怎么可能请得动布郎医生？
连沈翌晨都碰壁了，更何况是她？
顾楠无力地靠在医院墙壁上，然后身体缓缓滑落。
她的头发散落，遮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想给你爷爷做手术？”
裴颂忱冷沉的声音响起，话没有半点语气。
顾楠慢慢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泪水。
裴颂忱的表情冷漠，眼睛里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想不想？”
裴颂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仍旧没什么表情。
顾楠过了好一会才想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慢慢起身，然后哑着嗓子问道：“条件？你的条件是什么？”
顾楠的声音同样没有起伏，眼睛里也没有了光，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裴颂忱靠在墙上，垂眸看着她，“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帮你？”
顾楠呆愣地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裴颂忱上前一步，语气淡然，“我不是慈善家。”
顾楠抬起眼皮，盯着他看了半晌，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愿意帮她，只是有条件。
顾楠不知道裴颂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顾楠回到病房前，看到爷爷还在努力练习伸手、抓拿这些简单的动作，她就觉得心酸。
她在走廊站了好一会，这才整理好情绪进入病房。
她给爷爷边按摩，边讲一些从贾琳那里听来的笑话。
不过几天时间，爷爷就瘦了一大圈，他吃不下什么东西，身体也变得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