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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赵公庙的观主牛永清不在寮房内,马金瓜去替他打扫屋子的时候,无意看到床头上放着一本《上品丹法》,金瓜拿起来一翻阅,原来是一本修练内丹的古本书籍。
这书必然是老道士看后忘了收起来,道观内的道士并没有传授马金瓜这道家的飞升之法,他也从来未曾盘腿打坐吐纳行气。一见到这修练之法后,刚翻看了几页,马金瓜竟然一下子来了兴趣,于是他索性放下扫帚,斜靠在木门框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马金瓜一边看着这书一边小心盯着那庭院,生怕师爷和爹爹马玄阳进来撞见。他这一看不打紧,结果看了一柱香的功夫,那本丹法之书悉数翻完。
眼看着天色不早那牛永清也快回来了,于是马金瓜急忙将那发黄的手抄本放了回去,然后匆匆离开了观主寮房。
回去后马金瓜竟然将那书给领悟透了,很快掌握了修练内丹的法门。
原来这道家除了打小修练法术之外,还得打坐吐纳筑培丹元,二者相互结合才能达到玄修的最高境界。
打那以后,马金瓜每日夜半子时都会躲在道舍内偷偷修练,有时候月圆之夜他还会跑到山后飞升崖边上的大青石上去吐纳一番。
三年过后,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没有想到马金瓜仅凭一本破书,竟然修得了初元丹宝。那道家修丹之法分为四个阶段,分别是元境、臻境、化境和仙境。
大凡修练到仙境后,便得了仙丹,自会羽化飞升上天做神仙去。
众所周知,那练丹之法极其缓慢,犹如打磨光阴。就算是资质不错的道士依靠名师家传,时常提醒点拨,十年八载方才能结出初元之丹。哪知道马金瓜无师自通,仅仅靠着半个时辰的偷窥记忆,三年的时间便已得了初元丹宝。
不过这些年牛永清和马玄阳师徒防备甚紧,但凡降妖除魔的法术,二人在马金瓜面前绝口不提,更别说露出半张纸片来叫他看到。
不过那马金瓜贼精个人,他趁着牛永清师徒二人外出或下山之际,竟然在老道士书橱的夹壁之中寻着了几本记载着捉妖法术的秘籍。于是他也不拿走,每次进去都偷学一招半式,结果三年过了他不但结了小元丹,竟然连捉妖除鬼之术也给学到了不少。
但这马金瓜并不满足,一步步的想要学到更多厉害的法术,但他偷偷翻遍了师爷和爹爹的寮房,也没再找到什么秘典出来。
原来这道家法术常用的也就那么几十来种,并不在乎你学多少,关键的是修练的层次,有些人可能就学到那么一两招,但练到极其高强的地步,一招便能制服妖邪。而你学得再多,样样不精样样瘟,每一招使出来都拿不住鬼怪,那也是白搭无用。
这日擦黑乌老儿烧了一大锅滚烫的开水后,他自个儿给观主牛永清端去,又让马金瓜去给马玄阳送洗脚水。
当马金瓜提着把热水壶来到爹爹马玄阳的寮庭屋子外时,见到那正屋寮房屋内亮着灯火,大门却是紧紧闭着。
马金瓜觉得很是好奇,他正打算上前之时,突然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嘀咕之声。
“这么晚了是谁在爹爹房内和他说话?”
马金瓜满脸疑惑不解的寻思着,因为这赵公山比不得前山青城峰,恰似一处清修冷僻之地,平时大白天也是没什么香客访友,进进出出的不外乎他们这几个人。
既然闭门而谈必然是不想让人听到,不过这时候金瓜却来了兴趣,正当他打算提着水壶上前偷听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只因那牛永清师徒二人都是玄修高手,三丈之内洞悉细微,倘若这时候马金瓜冒失上前,也会被他们给发现。
那马金瓜迟疑片刻,将水壶放在大门背后,然后使出了隐身法术,轻手蹑脚的走上前去。
他靠在窗户外面一听,果然能将里面的话儿听得个清清楚楚。
“玄阳啊,你这次前去可得好好帮你大师伯一把,争取在前山谋个好差事,你看看自打你从成都府回来,在这后山都困了十多年了!”
听到这话后,马金瓜瞬间明白原来是师爷牛永清在爹爹的寮房里面来了,两人正在说着事情。
“可是他二人天天见面,为何又要躲在屋内闭门密谈?”
这事又让马金瓜心生疑惑,不知道二人要谈论什么,于是他继续趴在那窗户外面偷听。
只听到爹爹马玄阳说道:“师傅,我确实看不惯那谭玄绝等人的嘴脸,再说掌门师伯也偏心个人,徒儿宁愿呆在这后山之上陪着师傅清修,但也舒坦!”
牛永清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图个舒坦,看看你今年都四十大几了,却还一事无成,不去前山占个一席半位,咱们这一脉就完蛋了!”
马玄阳嘀咕着说道:“不是还有我三师弟嘛!”
牛永清有些气恼的说道:“你大师兄远走他处我靠不住,你三师弟在前山又势单力薄处处遭受排挤,眼下我只希望你去前山谋个职位帮他一把,不然别说你大师伯一脉,就是你其他旁系师叔一脉咱们也是比不上了!”
这十多年来,这话马玄阳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师傅的心思他明白,不甘自己一脉屈居在这破蔽的后山之上。他连忙说道:“好好好,徒儿明日就下山到前山去,帮师伯料理这二十四治的大会,让他一高兴赏我一个差事得了!”
一听这话,牛永清才露出笑脸,点了点头。
蜀山派天师道的二十四治大法会,空前热闹,每十年才举行一次。所谓二十四治,其实就是天师道下面的二十四个山头,这些小派别全部由天师道大师君统领着,青城治便是其中之一。
马玄阳自从十七年前从成都府回来后,虽然恢复了道士度牒,但一直被青城派的当家人程永泰冷落在后山之上。
掌门人程永泰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让自己的几个徒弟控制青城一派,让二师弟的弟子全部坐冷板凳。
眼下召开天师道二十四治大法会,那天师道的各路高管都会前来,后山的牛永清自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让马玄阳前去抛个头露个脸,一展才能后好得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