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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镇子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开着。
江宁在面馆里吃面，今天出来是准备年货的。
“老板，今天怎么人这么少啊？”江宁问道。
“小伙子，今年可不太平啊。”面馆老板放下手中的活计，悄咪咪说道：“昨日镇子上来了一队官兵，就驻扎在镇外的空地上，恐怕是要打仗了。”
“等过完这个冬天，我就带着家人去郡里躲躲，小伙子你也赶紧跑吧，打起来谁还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老板好心提醒。
江宁道谢，起身付了钱，往街上走去。
他迅速买完东西，担心那些孤儿，江宁绕路去看望他们。
镇子外的破庙，几个孩童挤在一起取暖。由于征加税赋的缘故，平日里那些好心人家也没有施舍他们了。
江宁循着山路走，此时已经开始飘雪了。推开破烂的木门，瞬间迎来几个孩子的目光。
小福子最先反应过来，“江哥哥，快进来，外面凉。”
点燃了火堆，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取暖。
江宁拿出准备好的包子馒头，“今年冬天怕是不好过，这些你们拿着。”
小福子接过，表示感谢。
江宁继续道：“镇子上来了一队官兵，来年可能要打仗了。这些天你们就躲在这里，尽量不要外出，注意安全。”
几个孩子默默的点头，小福子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清楚这个冬天有多难，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能伸出援手，她就感激不尽了。
江宁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我要走了，来年再来看你们。”
雪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寒风顺着衣领钻进身体。江宁心情有些沉闷，他知道这帮孩子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李怀慕属于带资入住，至于他们，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临近傍晚时才回到家，李怀慕热情的出来迎接。不断跳起来拍打着江宁身上的落雪，然后为他披上毯子，催促着进屋取暖。
江宁喝着热茶，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李怀慕，他有些欣慰，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错。
吃完晚饭，二人窝在床上，下着五子棋。虽然是围棋棋盘，但是江宁不会，索性当五子棋玩了。
李怀慕也被这种新奇的玩法吸引了，自小经过母亲训练的他自然精通琴棋书画，但这种简单易懂又趣味横生的玩法更容易普及大众。
一开始还不太熟悉规则，经常败给江宁，时常露出懊恼的表情。江宁也会适时地输给李怀慕，好让他没那么挫败。
不过很快江宁就笑不出来了，从一开始的随心所欲到后来的深思熟虑，仅仅半个时辰李怀慕就把技巧摸透了，江宁逐渐力不从心。
“看来脑子还挺聪明的。”江宁心里暗暗赞许。
下完最后一把后，李怀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江宁的视角，刚好能看见李怀慕的小虎牙和香舌，江宁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江郎我们睡觉吧，好困啊。”李怀慕睡眼惺忪，已经开始往被子里钻了。
“好。”江宁细心为李怀慕掖好了被子，吹灭蜡烛，二人相拥而眠。
李怀慕一开始是很矜持的，睡姿端端正正。到了晚上，也许是缺乏安全感，也许是身体寒冷，夜里很不老实的攀上江宁的身上。
每天早上李怀慕都会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江宁的身上，醒来后又会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慌张解释自己的无意。
后来江宁也不装正人君子了，直接抱着李怀慕睡觉，反正最后两人都会贴在一起。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今年格外冷清。
家家户户只在早上时贴了对联，下午都闭门不出。
不过村子外的江宁家里又是另一番风景。
早上轻轻拍醒怀里的李怀慕，小萝莉像只猫一样趴在江宁怀里嗯哼两声。江宁自然是不忍心叫醒他的，从李怀慕的身下挣扎出来。躺在床上的李怀慕紧了紧被子，想要留住为数不多的温暖。
等到江宁穿好衣服后，李怀慕伸出双手，高举在半空中。
江宁无奈笑了笑，拿上衣服，轻车熟路的给李怀慕穿上。
穿好之后，李怀慕还要在江宁的怀里赖一会，感受对方胸口传来的温暖，缓缓开口：“江郎，早上好！”
“不早了，赶紧起床，今天除夕，贴完春联还要把家里打扫一番。”
吃完早饭，江宁拿出准备好的红纸，一边磨砚一边问道：“怀慕，想好写什么了吗？”
李怀慕拿起毛笔，直接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写下“万事平安幸福年，吉祥如意拜年顺”，又接着了几个“福”字。字迹端庄大气，江宁不懂书法，反正看着就是很牛逼。
之后二人又一起熬了浆糊，李怀慕好奇的尝了尝，味道寡淡。
院门很矮，两个人很容易就贴上去了。到了正屋的横批，李怀慕犯了难。虽然江宁很高，但还是够不到。
江宁也懒得搬梯子了，直接双手托住李怀慕的腰，在他的惊呼之下用力举高，这才把横批贴上去。
二人一起打扫了院子，虽然根本就不脏。
中午江宁亲自下厨，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午后，李怀慕闲来无事，用剩下的墨水在纸上画画。江宁本想看着的，结果被李怀慕打发了出去。
不久，李怀慕揣着一幅卷轴，小心翼翼推开门，“江郎，我没其他的，这个就当做送你的新年礼物。”
卷轴铺开，是一幅山水画。墨色的画中有两个红色的小人坐在凉亭中，依偎在一起看水，格外显眼，应该是他们两人。
“厉害呀，”江宁从不吝啬自己的赞许，“不过这红色的颜料是哪儿来的，我不记得家里有朱砂啊？”
“这个……”李怀慕眼神有些躲闪，小手慌忙背过身后。
江宁眼疾手快，抓住李怀慕的小手。手指冰冷，指尖被冻的发红，在小拇指上找到了一个细微的针眼。
江宁莫名恼火，“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疼吗？缺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感受着对方关切的责骂，李怀慕心里甜甜的，直接抱住江宁，“好啦好啦，江郎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