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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商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压抑，随即是茫然。
明明她回国后，他的态度就很差，一副完全不想和她有任何牵连的样子。
那张脸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在和她撇清关系。
她鼓了鼓腮帮子，开始翻旧账，“不是你说我的眼泪不值钱，玩游戏一直针对我，谈合作给我难堪，还有……”
“停，祖宗。”盛拓满头黑线，舌尖抵着腮帮子，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还挺记仇。”
他干那些混事，不都是因为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跟你学的。”苏宁商一动不动盯着他。
盛拓在杭城圈内出了名的记仇，小仇当场报，大仇阴着报。
她这顶多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的不学，你学坏的。”盛拓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他骂了他自己。
他看向苏宁商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插着腰，轻叹一声，“也是，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我可没说过一句不让你回盛家，也没拦着不让你来盛家。”
苏宁商和他脑回路不一样，她注重他的态度。
反正他当时说的话、做的事，都表示不喜欢她，想要离她远一点。
她弱弱反驳，“明明是你不敢，你要是真不让我进，盛爷爷和盛奶奶会扒了你的皮。”
盛拓认栽，“行，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盛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现在祖宗您能去隔壁房间换衣服了吗？再不去的话，就要后半夜了。”
苏宁商勉为其难点头，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的装修风格和盛拓冷色调的房间完全不一样，奶黄色的装潢感觉甜滋滋的，她环视一周，和她五年前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房间一直有人在打扫通风，她拉开衣帽间，挂着琳琅满目的衣服，随着季节更迭，春夏交季的衣服已经装在里面。
风格大多数偏向可爱，一看就是谢奶奶的手笔。
她从中挑了一套浅灰色的运动服，单手操作并不方便，费了她一点时间和力气穿好。
一出门，看见盛拓懒洋洋的靠着墙，听见动静，偏头看向她，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一圈，神色莫名满意。
运动服的款式相近，不细看，以为他们穿的情侣衣。
“走吧。”他直起身，朝楼梯方向走。
苏宁商没看懂他的神情，没有多想跟上他的步伐。
锦山是杭城著名的旅游景区，山脚的缆车已经关闭，三五成群的人拄着登山杖从另一边的楼梯夜爬登顶。
盛拓和苏宁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缆车的位置。
等他们坐进去后，缆车缓慢上升，远处城市璀璨的灯光映入眼帘，让人心情莫名愉悦，覆盖座椅底下万丈深渊的恐惧感。
抵达山顶时，夜爬登顶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分散在周边。
苏宁商手肘搭在围栏上，狠狠的深呼吸，感受山顶的风裹挟她全身的感觉，比起山下的温度，山顶明显更冷。
风自然而然染上一丝凉意，吹得人脑袋十分清醒。
“好舒服啊！”她感叹一声。
在这俯瞰整座繁华的城市，远离喧嚣，只有满腔的宁静。
突然，她偏头看向盛拓，笑盈盈道：“谢谢你，盛拓。”
她突如其来的道谢让盛拓摸不着头脑，“谢我什么？”
稀薄的月光和山顶的路灯跌入他眼中，形成星星点点的光圈，光圈最深处，是苏宁商那张生动明艳的脸。
苏宁商直视他的眼睛，轻轻眨动眼皮，声音像是藏在雾气中，模糊不清，凑近了又特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