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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头的酸涩,蒋南笙搭上脉搏,认认真真地给他诊脉。
诊出的结果,比自己预想中还要糟糕。
蒋家经历了抄家灭族之祸,祖父本就大受打击。
又一路奔波到了西平,殚精竭虑地为平复疫情辛劳,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能给蒋家挣来一线生机,却在临门一脚遭到重创。
心理防线被击垮,身体也随之垮了。
蒋南笙只能给他施针,护住心脉,再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
但要想他醒过来,唯有下猛药——让他看到蒋家翻身的可能。
这一天,很快了。
蒋南笙的出现,让赵书宁心头升起一丝警觉与不安。
她是何人?
谷栖山这番做法,究竟是何意?
他是不信任自己,要防备自己吗?
她的功劳已经唾手可得,断然不允许有人在这时横插一脚,分一杯羹。
赵书宁立马寻了谷兆麟,询问那医女的来历。
谷兆麟也刚得知了此事,脸色很不好看。
谷栖山当众说了那番话,完全没顾及自己这个义子的脸面,他心中狠狠憋了一团火。
“此事我并不知情,此前也未曾见过那么一号人。”
赵书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镇西将军对你,怕是已经有了防备,你要当心。”
这话直接踩在了谷兆麟的痛处上,叫他的脸色瞬间更加阴沉。
“戈叙白已经死了,他却还是瞧不上我!”
赵书宁忽而问,“你确定戈叙白已经死了吗?”
谷兆麟一愣,心中也升起疑虑,但却本能地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定然死了,不然怎会那么久没有回来?他就算没死,我的人也会想法子把他弄死!”
赵书宁对此心中留了个问号,但当下她没有继续纠结,而是把问题拉回到自己最关心之事上。
“那医女,要想法子除掉。”
谷兆麟蹙眉,“一个小小医女,何必大动干戈?眼下局势已定,她掀不起风浪。”
谷兆麟虽恼怒谷栖山对自己的不信任,但心中对他同样带着畏惧。
那医女是谷栖山寻来的,谷兆麟轻易也不敢对对方下手,免得被谷栖山查出来,最后引火烧身。
赵书宁却并不这么认为,“镇西将军带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医女,这便已经表明他在怀疑此事。我不知那医女的来历,也不知对方的医术如何,若此事当真被对方窥出端倪,你我的谋划将会彻底暴露。”
她与谷兆麟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赵书宁若是被盯上了,谷兆麟也势必逃脱不掉。
谷兆麟当即正了神色,开始认真思考此事。
“我先派人暗中摸一摸对方的底,若对方当真是个威胁,我再安排人除掉她。”
赵书宁觉得他不够果决,当下就该先动手,何须再查来查去?
但此事到底要依仗他,赵书宁便不再多说什么。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但很快,赵书宁就后悔了。
蒋南笙干了一件大事,在百姓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蒋南笙给中邪的百姓诊治,竟是将他们全都治好了。
为了避免中邪的患者暴起伤人,他们被集中看管了起来。
这些时日,已然陆陆续续有人死了,而许国祯等太医对此束手无策,大家都默认这些人注定救不活,只是等死罢了。
但今日,有人发病之时,蒋南笙来了。
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发狂的病患安静了下来。
然后,她给那病患施了一套针,浑身都扎成了刺猬,最后,割破对方的指尖,放出浓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