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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长发铺在雪地，刺目的黑白交织在一起。
苍白的雪濡湿他的衣摆，可怖的森冷弥漫于四肢。
贺晏和殷越都没有说话，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比雪还要惨白几分。
到底是不舍，虽然能换师尊复活，但是却还是会不甘心于不能再陪伴师尊了。
谢九川起身，轻声道：“贺晏，该你了。”
贺晏抬脚走到谢九川的旁边。
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悬于半空的聚灵幡，方方正正的小旗子，通体散发着诡异蓝光。
他和谢九川一样，念了诀语，久久跪于天地不起。
他们以前是不信神灵只信自己的。
但如今。
他们只盼望着神灵显真，师尊在死后，能得以复活。
贺晏做完仪式便轮到殷越了。
等三人的仪式都做完了，他们的魂魄，元神，所有，都会被聚灵幡吸去。
若成功，聚灵幡便会飘去奚行雪身上，庇佑他。
若失败，那么身体残破的师尊，和他们，都将永消于这世间。
然而，就在贺晏刚开口念到一半的时候。
忽然，一抹踉踉跄跄的影子，从半山腰冲了上来。
奚行雪实在是跑不动了。
最后还是系统再次瞒住规则管理局，开关把他送上来的。
他到了之后，也没去看徒弟们的神色，直接抬手就将那个诡异的什么幡给推倒了。
“师尊！”
背后传来齐刷刷的喊声。
奚行雪这才有空回眸。
三人的神色在短暂欣喜过后，变得惊慌，仓惶，愕然。
奚行雪声音又沉又急：“你们三个傻瓜！立刻停止做这件事！”
他们却摇摇头，不约而同道：“没了聚灵幡，你会死的！”
忽然。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是殷越。
他最先哭。
被人砍掉手脚时他没哭。
被人剜掉骨头和眼睛时他没哭。
在火山里焚烧的整整三百多天里，他都没哭。
但是在奚行雪面前，面对着即将失去他的局面。
他哭了。
他遇到困难，总有一万种办法突破，不论付出何等代价。
可是唯独是师尊。
他也想这么做，然而，却都做不到吗？
“师尊，我不想你死，徒儿不想你死”
雪地里，殷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奚行雪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而侧眸，看见，谢九川和贺晏，亦是身躯颤抖，双目充血，情不能自已。
“师尊，请你容许我们赴死吧！我们想要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