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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趴在我肩头一阵猛吸气,然后满足地道:“喜欢你,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呀……又漂亮,又好摸,又好闻……最喜欢你了……”
我被她说得心荡神摇,一颗心扑通扑通不停狂跳。
突然,她从我怀中直起身子,很委屈地瞪我,口中含混不清道:“讨厌你……”
我呆愣。方才还说喜欢,现在怎么又讨厌了?
“你总走掉,”她眼眶里有泪打转,嘴唇都在颤抖,“我一醒,你就走掉了……讨厌……太讨厌了……每次,还想多抱你,多看你,你就不见了……”
“我不走,窈窈,”我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窈窈想抱就抱,想看就看。”
“真的……么……”
“真的,”我攥住她的手,握紧,“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她心满意足,笑了。
却是喃喃:“桃子……想吃……”
我起初不解其意,直至注意到,她的视线落上了我双唇,久久凝定。
“桃子……”她伸出食指,轻点在我唇瓣,“想吃……”
似有把火烧在我胸腔里,愈烧愈烈。
“你现在不算清醒,”我苦笑,“我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她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眼皮打架,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
罢了,罢了。
她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是她的,一辈子都是。
“那……我要吻你了……”我缓缓凑近,慢慢闭上眼。
含吮过她温软的唇,加深了唇齿间的辗转交缠。
……
【四】
我从卧榻上惊醒,冷汗浸透中衣。
又做噩梦了。梦见她在雨中讥笑着睥睨我,梦见她其实没有回来,梦见我又是孤守着西楼,美梦一次又一次破碎。
手下意识探向枕畔,只触到冰冷的枕,冰冷的锦被。
仆从见我起身,忙道:司空先前高热不退,如今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不语,头痛欲裂,却不及心口绞痛半分——尚未完全清醒,仍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我不知窈窈回到我身边是幻想还是真实——如若,这又是我一场可笑的幻梦呢?
心慌意乱,我顾不得穿好外袍,踉跄着直往外冲去。
窈窈也是这时端着药碗进来的。
我们正正迎上了彼此,皆怔在原地。
不是梦。
我凝着她,眼眶酸涩。
终于能如常喘上一口气了。
“雁回,你快回榻上歇着,”她轻声唤我,药碗在掌心稳稳端着,另一只手已熟稔地挽住我臂弯,“外头冷,你才受过风寒,仔细身体。”
我被她牵着回了卧榻,她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袖传来。
竟让我觉得比暖炉还要暖。
咽着她一勺一勺喂我喝下的药,我缓了缓神,猛然想起生病昏迷前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她脱口唤我“青虬奴”,我以为她忆起了前尘,情急追问,反惹她悲伤心痛,举起枕畔那幅我亲绘的她的画像,声声质问我昙璿王妃之事。
我与她同时抬眸,“对不起——”竟是异口同声。
她神色微怔,唇角欲扬又止:“你道哪门子歉?”
我凝眸,只道,“让窈窈心里不安,是我的错。但我是真心爱慕窈窈,什么样的窈窈我都钟情,不是当作了谁的替身,不是心结未了,不是——”
话未说完,她已舀起一勺汤药,瓷勺轻抵我唇间,截住了余音。
“你很好。”她说,嗓音莫名低哑。
这并非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五年前暴雨滂沱,我跪在泥泞中,恸哭着问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
——你很好。
三个字,简短而压抑。
我已知晓她从前怀有苦衷,也不怪她将我轻弃。
只是,每回想起当年情形,仍剧痛如钻心。
耳畔倏然响起她的话音,将我思绪拽回。
“雁回……”她搁下药碗,认真地望我,“我亦钟情于你,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