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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钦差太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更加活泛起来。一时之间，整个袁府喜气洋洋，欢欣不已。连春宁都忍不住说几句俏皮话。“历来只有臣妇封诰命夫人的，如今我们府里是头一遭封郡君呢！”
“主子得了封赏，咱们做奴才的也跟着得脸不是……”
受过众人祝贺，吉祥话收了一箩筐，栗妙言这才拉着袁清臣的手回了屋内，落荒而逃似的。
屋里备着一桌酒菜，都是她平素爱吃的。
栗妙言嘴里含着一口酒，还没咂出味来就咽了下去。
她心里疑惑，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太监是谁？你为何也对他……有礼有节？”
“他名叫崔梧，是陛下身边的近侍，得陛下宠信已久，甚至能干涉朝政。”
袁清臣缓缓落座桌旁，骨节分明的手扶在玉壶上，抬起落下，将面前的两只酒杯斟满。修长手指抵在杯沿，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
栗妙言一面接过酒，一面努了努嘴，“这么听来，不过是个佞幸小人。”
“即使是奸佞，但得了陛下的宠幸，也就有所不同了。”
袁清臣虽远在睦州，却对朝廷之事了如指掌。他还有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况且他是为了宣读册封你的旨意而来，不能出了差池……届时赴京与宴，少不了和他打交道，迎来送往，能多关照你些便是好的。
袁清臣嘴角微勾，顺势仰颈，饮尽了杯中酒。溢出的酒液顺着唇瓣滴落，洇湿了一块衣襟。
他眼中泛出细碎的光，晶莹如琥珀。那是饱饮美酒酿出的深沉醉意。可袁清臣分明只是喝了一点，沾了沾唇，哪里来的如此眼神迷离？
他轻轻嘘了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都要离我而去，留我一人在睦州过年……我还不能哭一哭，醉一醉么？”
袁清臣倒在桌上，声音微哑，透着股说不出的迷人。栗妙言哑然失笑，抚上他脸颊，亲了一口。
“那是陛下的旨意，我也不想的。”
栗妙言贴近他耳侧，闭起眼，似是在虔诚许愿。
她低声道：“若可得愿，只愿守在夫君身侧，共度岁首。辞旧迎新，首尾不离。”
袁清臣的瞳仁，猛然收缩了一下，那一瞬间的震颤几不可察。
但胸膛内聒噪不已的跳动，还是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下一刻，系统提示音在栗妙言耳边响起，一项久未松动的数字终于发生了变化。
【叮！袁清臣对你的好感度已达90】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抽奖机会9】
【目前宿主可使用抽奖机会：10】
袁清臣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心头一阵酥麻，像被人捏住。而现实中，栗妙言不过是挤进了他的怀里。
他此前设下的所有心防，为了利益的权宜衡量，或因生性多疑的提防猜忌，都被她轻轻的一个吻消解。
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不值一提。只有她是唯一的存在。
袁清臣后知后觉收紧胳膊，抱得更紧。
他听见自己说，“阿言，我等你。”
栗妙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视线完全被黑暗覆盖，鼻间萦绕着清冷的檀木香气。
她不敢再对上袁清臣的目光，心里莫名发虚。“你放心，我一定尽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