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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洒家睡个觉，就让你小子活埋了？”
聂建安手在被抓住的一瞬间，一阵妖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周围的树木发出泠泠的声音。
摇晃的枝丫，随着着节奏，像是狂风暴雨的前兆。
聂建安猛的一惊，随着一股冰凉的触感进入身体，他抬起脚，对着野人的脸踹了上去。
野人也没想到，平时胆小如鼠，永远不会哭泣的小男孩，会对他的脸，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击。
右手微微抬起，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突然间，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野人，原名，龚道一，曾是菩提宗的一名果位菩萨。
刚满十八岁没多久时，境界已然到达了人之镜三层九重天。
他自认为，世界不该以种族划分，有教无类。
同时偷学其他三宗镇宗绝学，逃往魔域。
想要开辟一个，人，神，妖，冥，魔，仙共存的世界。
可惜！
“想我，龚道一，自修道以来，已过百年，终日碌碌无为，五派功法相辅相成，竟然迈不过地之镜二重天。”
“看不到天下大同，是我心头之痛。”
龚道一吐出一口鲜血，慢慢放下手臂，抬头看着在空中挣扎的聂建安。
坚毅的脸蛋涨的通红，双手紧握拳头试图砸碎空间。
脚却站在空中稳如泰山，尤其是那紧咬牙关，即使痛的直冒冷汗都不曾开口的样子。
龚道一在聂建安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手自上而下一挥，风停了，树不再摇摆。
聂建安甚至感觉时间也静止了。
待落到地上的一瞬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感觉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这片空间一瞬间的安静，像是一幅定格的画卷。
聂建安待回过神来，握了握拳头，他很想再给野人一拳头。
死去的师傅总说，人行一世，要么善，要么奸。
不上不下最为尴尬，心存善念，又想得到更多。
只会徒增烦恼。
这位大字不识一个，用半辈子都在山上讨食老人，用一辈子走过的路，说出一句看似中肯，却毫无意义的话。
不能说是他的悲哀，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聂建安松开了拳头，转头便要离去。
他在野狗眼里，只是一只蚂蚁而已，蚂蚁要有蚂蚁的觉悟。
面前的空气变得稀薄。初升的朝阳被一朵朵黑云挡住，峥山前漂浮的仙人们。
他们眼里，只有那些一步步向上攀爬的“天之骄子”。
仅仅相隔三里林溪中的蚂蚁，即使被狠狠地举起摔在地上。
心中怒火焚烧，发出阵阵怒吼，也不曾看过来一眼。
聂建安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混着泥的血水。
强忍着腰断的痛，晃晃悠悠撑起手臂。
回过头，瞥了一眼野人，嘴角尽显讥讽。
“仙人……也不过如此。”
龚道一自从峥山下来之后，越发的控制不住体内暴躁的能量。
五种功法在体内相互吞噬，逐渐失去了掌控。
龚道一撕扯着胸前的破旧道袍，左眼闪着幽冥的蓝光，右眼紧闭。
“我是谁，我在哪？不，不能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