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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贵的妇人眉头一皱，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
旁边那名白衣少年却是像被踩到的猫一样，声音尖锐，举止夸张：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在京城雨来客栈包个……”
少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阴着脸扭过头不再言语。
妇人瞥了眼旁边的少年，长叹一口气，咬了咬牙：“好！”
李宏逸看妇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神情一紧，从门上起身，指了指聂建安的屋子：“是这间。”
妇人嘴角微微勾起，眉头随即舒展开来：“逗你呢。”
李宏逸为之一怔，脸色阴沉无比。
妇人不再理会李宏逸，视线微微转移，越过中间只有两块木板的门，定格在聂建安的身上。
“小哥，一两银子住一晚怎么样？”
聂建安摇了摇头，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文，一两银子住四晚，考核从明天开始，顶多三天，给一两银子，稍微亏了些。”
妇人小步越过李宏逸时顿了顿：“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怪不得世世代代守着神山，却干着低贱的买卖。”
李宏逸握了握拳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松开了手，双手垫在后脑勺靠在门框上，瞥了眼妇人，便不再说话。
聂建安从李宏逸的眼神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按理说，俩人当了十几年的邻居，谁是什么样的性格一目了然。
李宏逸是那种有仇必报，从没有隔过夜的，今天甚是反常。
待妇人交了钱，跟少年进了旁边的屋舍，聂建安从地上捡起钱袋，放回李宏逸怀里。
“李宏逸，两清了。”
李宏逸有些恨铁不成钢，低贱的买卖怎么了？靠双手养活自己又低贱到了哪了？
非要成为那高高在上，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仙，才叫真正的人上人吗？
这一刻，李宏逸有些犹豫了，他从不觉得人生而低贱。
“聂建安，我可能要走了。他们来接我了。”
这一刻的李宏逸脸上竟然有些落寞，抢走了小镇里穷苦孩子的专属。
聂建安想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学着镇上有人走，常说的一句话。
“一路走好，早登极乐。”
李宏逸被聂建安的话，气的脸色通红，扬起手作势要打，一想自己这位孤儿邻居。
也没读过书，认过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算是情有可原。
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任何词形容聂建安，李宏逸只能长舒一口气道了声：
“好，就是有点不吉利。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要去当你羡慕的仙人了。”
仙人……
这个词在聂建安生活的十六年里，不是很陌生，也说不上熟悉。
也曾幻想过仗剑走天涯，御风飞行，可三餐有米，四季不喝粥都成了奢望时。
仙人这个词，过于遥远。
“那你走了之后，房子我帮你看着，有租的，一并租出去，回头每年把收的租钱给你寄过去，这是好事。”
李宏逸脸上勾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道：
“那说好了啊，你不要在我走后想着去打扫院子，钥匙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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