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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颀轻轻揉他的后脑勺，眼里的泪水滑出眼眶，流经耳垂，钻进被子里。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一个人看了好几年的向日葵。”
郑槐序的声音有些沙哑，贺颀拍着他的背，说：“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槐序，我知道错了。”
我当初不该走的。再困难也应该留下的。哪怕只能和你一起站在昏暗的角落，也应该留下来的。哪怕只能偷偷藏在没有光的阴影里，也不该离开你的。错过了你的好几年，真的好遗憾。
郑槐序的呜咽声把贺颀的心脏揉碎，散成一摊血，再温热也没有郑槐序滴在自己脸上的眼泪烫。
郑槐序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哭过啊。
他的郑槐序在他面前永远是笑得比任何人都好看。
“槐序，不哭了，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不哭了。”贺颀带着哭腔说，“以后我每天都陪你，每天都和你一起看花好不好？”
郑槐序的哭声渐小，他撒娇一般地蹭贺颀的脖子，说：“每天。一天都不能少。”
“好好好，回家再晚也要陪你看花，至少在木荷花店看花好不好？”
“好。”郑槐序趴在床上，把头转向另一边。
“槐序小朋友，怎么不理我了？”贺颀歪着头看他的后脑勺。
“哭得太难看了，不想让你看到我哭过的样子。”郑槐序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让贺颀看他。
贺颀轻声笑。
“我们俩也太搞笑了，昨天我哭，今天换你哭，好可怜。以后都不能哭了。”贺颀起身，去放热手水给郑槐序洗脸。揉好毛巾回来，一只膝盖跪在床上，拉郑槐序的衣领。
“槐序小朋友，快洗脸了。洗完脸做饭吃了。我还没吃下午饭呢。”
郑槐序一个翻身起来。
“我忘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饿了吧？唉，我都只顾着自己了，我马上去做。”郑槐序赶紧拿毛巾随便抹了把脸，拿着毛巾就要出去，贺颀拉着他。
“我不是很饿，别着急。我这几年饮食习惯好，胃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我有好好吃饭，不担心。”
郑槐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看你就是想让我起来，看我哭红眼的样子。你个坏孩子。”
贺颀哈哈笑，用手指指腹盖住郑槐序的眼皮。郑槐序闭着眼，听到贺颀说：“不，我一点也不想看你哭。我的郑槐序是笑起来最好看的人。”
郑槐序笑着说：“你开心我就开心，所以先去做饭吧。”
“好。我们一起做。我这几年已经学会好多菜了。”
“是嘛。小徒弟越来越厉害了，师傅就能甩手吃现成的了。”
“那不行。师傅就要有师傅的样子，尽职尽责才好。”
贺颀说着给郑槐序系上围裙，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窗外的月亮很亮，照亮了周围的云层。月亮的右上方，有颗星星一闪一闪，亮亮的，像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