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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丛见她微微战栗，只当她是吓着了，伸手向她眉心处渡过一缕灵力，“没关系，倾倾只是做了一个梦，不要怕。”
这缕灵力若涓涓细流温暖中带着一丝抚慰，华倾混沌的识海闪过一丝清明而后开始模糊。
难道真是一场梦？
她明明记得自己与陆鹤辰一起被老梧桐吸入树身，然后是无边的黑暗，白光闪过，昔日的凤鸣山出现在她眼前，所以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凤鸣山？
到底是她如今身处幻境中，还是凤鸣山的覆灭其实只是一场梦？
她有点分不清了，又或许是她下意识只想将凤鸣山的覆灭当作一场梦。记忆中的人都鲜活的出现在她眼前，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只是幻境。
华倾使劲闭上眼睛甩甩头，而后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是幻境呢？！
“倾倾先回去吧，爹还要和你叔伯们说说话，晚点再陪你好吗？”华云丛拍了拍她的肩头。
真实的触感令她更加恍惚。
这日，直到吃完了团圆饭，爆竹声响，烟花照得整个凤鸣山亮如白昼，她试穿了娘亲手做好的小红裙，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所以一切只是她的梦？
“小妹，怎么一个人在发呆？”华泽来到山门前与她并肩而立，烟花腾空散开点亮夜空的同时，清晰的刻画出他的轮廓。
华倾怔怔地看着自小便疼爱自己的哥哥，轻声呢喃，“哥，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我现在看到的、感知到的一切会不会到头来其实只是一场空。”
华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动作好似能够抚平她心底所有的焦虑。
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境，此刻，她很想沉沦其中永不醒来。
“庄周梦蝶，无所谓真伪，但看你如何看待。”他的声音温柔如水，绚丽的烟花散开，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别想了，该回去吃水饺了，娘包了你最爱吃的燕鱼水饺，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娘包的水饺，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了。
华倾垂眸看向华泽牵着她的手，令人心安的暖意让人舍不得放开。
华泽：“走吧。”
很奇妙，她的内心突然间不再挣扎，乖乖地跟着他往回走。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吧，跟着哥哥回家。
即将穿过山门的瞬间，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悠长空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焦躁与迫切。
华倾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华泽偏头望向她。
华倾迟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好像是陆鹤辰？
“你许是听错了，没有人喊你。”华泽驻足仔细听了听，而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快点回去吃水饺吧。”
华倾不由自主的想向前迈步，然而又一声急切的呼喊在她耳边炸开，震得她头晕，甚至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小妹，回家吧，爹娘还有族人们都在等你。”华泽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在旋转。
华倾的耳边参杂着凌乱的呼唤，娘在喊她回家，哥哥也在催她，还有族中子侄们的笑闹声，几乎要将来自虚空的声音淹没了。
头好痛。
华倾抽回被拉着的手，紧紧捂住耳朵，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小妹，你怎么了？”
华泽上前要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华倾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兄长，看了许久许久，突然勾了勾唇角，缓缓后退一步，眸中揉着细碎的水光。
“哥，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为什么？”华泽站在原地笑容依旧温柔和煦。
“因为我要去给你们报仇，没有道理我们家破人亡，仇人却逍遥快活，等我，等我报完仇就回家。”华倾努力扬起唇角，缓缓后退。
华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没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