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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过后,一行人到达了江西境内,不过离那龙虎山所处的广信府还有两日行程。
马玄阳对着曹玄义问道:“掌门与其他门派之人约定在何处碰面?”曹玄义说道:“先前约定在广信府的奉天观碰面,想来他们已经到了广信府。”
马玄阳点了点头,那奉天观处在龙虎山脚下三十里处的一座邑镇之上,乃是天师府的迎宾堂。四方天师道门徒前来龙虎山朝见天师之时,都须得先在奉天观住下,待到通传应允后方才能前往龙虎山觐见大师君。
马玄阳说道:“那咱们须得快些,免得他们等得久了。”曹玄义摇了摇头说道:“由着他们先去!下山之时师尊特意交代,去龙虎山之前咱们须得先去长寿山一趟。”一听这话马玄阳“哦”了一声,不过他瞬间明白过来师伯为何会如此安排。
只因那广信府以西一百来里处的长寿山长寿观的主持老道人,法号行贞,俗家姓卢。他虽然远在这江西修行,却是出自青城一派。虽说与程永泰并非嫡系一脉所传,不过亦是同宗同门,算起来与程永泰和牛永清是同辈师兄弟。
曹玄义前来龙虎山天师府,那程永泰安排他等先去见卢行贞,自然是大有深意,不过是想要摸摸天师府这边的情况,免得到时候上到龙虎山后误判形势。
于是一行人并未直接前往广信府,而是调转马头朝着西边的长寿山而去。
一日过后,他们果然来到那长寿山,此处山势不大,道观也不外乎四五处主殿七八间偏房,二十来个修行的道人,自然无法与青城山相提并论。不过曹玄义一行人来到那山门处抬眼望去,信众却不少,想来是香火旺盛不缺供奉。
曹玄义上前自报家门后,那知客道士一听几人是蜀中青城派来的,立马热情起来如同来了娘家人,连忙招呼一旁的小道士迎接的迎接,牵马的牵马,嚷嚷着把人往客堂带去。
一行人在客堂饮茶后没坐多久,知客道士笑着走来说道:“几位师兄,师傅有请。”这时他们才得知这知客的中年道士叫着治月,乃是行贞老道的三徒弟。于是曹玄义带着马玄阳和金瓜跟在他身后,立马前去见那老道士,其他人则在客堂歇息。
半路上那道士治月笑着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听说你们来了,很是欢喜,也不打坐闭关了,急着要相见。”曹玄义连忙问道:“师叔他老人家如今可好?”治月连忙说道:“好得很!如今这长寿观交给我大师兄打理了,他老人家每日里打坐行气,治药炼丹,甚是清闲。”
曹玄义笑着说道:“师叔这日子,倒也是神仙过的了。”三人哈哈笑了起来,马金瓜紧紧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那中年道士治月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寮房,只见一名微胖的中年道士搀扶着一个年过古稀的枯瘦老道士,站在那门口处迎接来客。
“师父你看,曹掌门和马师兄他们来了!”那微胖道士见到治月带着三人前来后,连忙指着来人对那枯瘦老道士说道。
那枯瘦老道士眼神不怎么好,只见他眨巴着眼睛张望了一番,急忙问道:“在哪里,在哪里?”微胖道士指着对面说道:“就在前面。”那老道士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影晃动着前来后,于是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迈步前去。
这时曹玄义和马玄阳连忙赶上前去,双膝跪地拱手说道:“弟子拜见师叔!”那金瓜跟在后面也连忙说道:“徒孙拜见师叔爷!”
那枯瘦老道士这才看清楚来人,连忙拉着曹玄义和马玄阳起来,又招呼了马金瓜,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如何这般见外行此大礼!快起,快起!”
曹玄义和马玄阳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又与微胖道士拱手行礼打招呼,原来此人是那老道士卢行贞的大徒弟治礼,亦是这长寿观的监院道人。
打过招呼后,那老道士连忙问道:“玄义,你师父可好?”曹玄义连忙说道:“禀师叔,师父他老人家很好,每日炼丹悟道,弟子每次出门后,师父还得帮弟子照看教中事务。”
那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他就是个劳碌命,比不得我,你们看我如今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师兄弟三人看管,凡事莫来问我!”
一听这话,大伙哈哈笑了起来,那一旁的微胖道士治礼说道:“师父说笑话了,咱们这几间砖瓦破房,如何能与蜀中第一大观青城派相比!”
行贞老道士笑着点头:“倒也如此,是不能比的。”曹玄义连忙说道:“师叔和师兄才是说笑话了,此处甚好!”马玄阳也跟着说道:“是啊,咱们一路上来,发现师叔这长寿观真是一处洞天福地。”
那卢行贞哈哈一笑,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师父我永清师兄他也是这般说的,可惜他早早去了。”一听这话,那马玄阳觉得伤感,沉默不语。这时那道人治礼连忙岔开话题,对着曹玄义和马玄阳二人说道:“曹师弟和马师兄前来,想来是为了天师府的那事情?”,曹玄义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这里离得那天师府近,想来这事早已知晓。”
只见长寿观监院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一月前闹得沸沸扬扬,别说这广信府,就是这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域内,想来也是人尽皆知。”曹玄义点了点头,沉着嗓子说道:“师叔,师兄,咱们这次奉命前来,便是为了那大师君张宗洪羽化一事而来。”
这时那老道士卢行贞点头说道:“蜀中二十四治,乃是天师道最为重要的道场,可谓是三分天下,故此才设有都管台,由天师府亲派大祭酒管理。眼下那老天师羽化后要推选出新天师,必然要笼络住蜀中的教众才行。”
曹玄义和马玄阳点了点头,那曹玄义说道:“师叔说得极是,这些年蜀中教众不满天师府的所作所为,离心离德,渐行渐远。那天师府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须得重新掌控住局面才行。咱们这次出门前,我师父专门嘱咐,去那龙虎山之前,一定要先来师叔这长寿山,聆听师叔的教诲才行。”
卢行贞点了点头说道:“教诲不敢当,老道我出自青城一派,咱们自然是极其亲近。你们先来这里探得消息,到时候去了天师府也好应对局面,免得误判形势,有损青城派的利益。”
一听这话,曹玄义和马玄阳连忙点了点头,程永泰让他们先来此处,确实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