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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还有一拨人没抓到吗?”崔茂怀又问。
周辞渊微微笑了一下,点头,“嗯,跟你相关的那些人很快就能抓到了。不必多想。”
“……”
崔茂怀本能的意识到周辞渊话里有话。将要被抓的那拨人显然存在猫腻。等周辞渊走了,崔茂怀小眯了一会儿醒来,趁脑袋清明再想此事。
和贺少尹同来的人显然不是京兆尹府的,按理不该管这次的拐卖人口案子,但那人却能明晃晃跟在贺少尹身边听取案情,还越过贺少尹问他那么多事。除非……
那人的确本意不在拐卖人口案件,而是袭击他的那两个人。
周辞渊又提点他不要联想什么,他唯一能联想的,就是家里两次遭贼,不去酒窖偷酒看他家独有的酒器,也不去厨房偷学点心原料用具,偏偏都爱往他屋里钻。
崔茂怀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目光有些呆的望着陌生地方的床幔……
周辞渊真的很信任他。
他至今其实也不知道周辞渊对外到底是怎样的形象观感,“笑面虎”也只是来源于崔茂琛的转述加上他偶然一两次的窥见。
可在他面前,崔茂怀有时自个儿乱想,他要是穿来穿到一个间谍身上,目的又刚好是周辞渊,他大概能最轻松简单的探取资料。
虽然不曾明说,但闲聊时偶尔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就已经能让崔茂怀对周辞渊的工作有大概猜测。关心角度问了他两次他外出危不危险?
周辞渊就能间接告诉他他其实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监察他人做事。基本不插手的。
崔茂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有时也心惊惶恐于周辞渊对他的坦白。
如今结合那么多信息,崔茂怀其实自己也早有猜测。尤其是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周辞渊每每带及的话题,却又总在一些问题上回避、语焉不详,要他“别操心”!。
崔茂怀感觉的到,周辞渊比他知道的多。之所以有些消息不肯告诉他,是不想他牵涉其中。
就像这次,如果那两人真如自己所想,和之前闯入他家门的贼偷是一伙人,有相同的目的。那么,跟贺少尹来的那个常服人或许才是抓捕这些人的真正猎人。
周辞渊却非要一口咬定那两个人是人贩子一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和那些人有牵扯的情况下,暴露在常服人面前……
“唔,好乱!”
崔茂怀自己揉揉太阳穴。
这么算下来,他身边如今又是兵又是贼的。贼盯着他,兵抓贼。如果他暴露,他或许还会成为兵手里的钓饵,到时候兵贼乱斗,不论哪方输赢,感觉他这个鱼饵都不会有好下场……
崔茂怀掰着手指乱比一通。
终是叹气自己卷入了麻烦事。却又不得不庆幸,周辞渊不顾身份立场处处帮他。
可就算有端倪,他至今仍想不通那些“贼”为什么执意要抓他?有心去问,却又怕打草惊蛇。到如今,他曾怀疑过的最大嫌疑人都彻底消失了,他一时间竟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崔茂怀在郑府一面养病一面听着盛安城近期热议的拍花子话题。
他的身体经过数日休养调理,其实已经好转,完全可以回家再养着。只是常伯伤势太重,当日虽抢救过来却失血太多,这年代可没有输血一说,人当场没死就意味着还有机会。
可惜这么些天过去了,常伯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身上伤口也恢复的不如意。此时挪动显然更不利于伤口愈合,尤其这里一家子全是医生,若是常伯伤情有变,这里显然更加利于救治。
可光留常伯常妈妈两人在此肯定不合适,尤其两人身份是他的家仆。于是崔茂怀干脆也厚着脸皮郑家蹭吃蹭住,丝毫不提回家的事。
倒是身体稍好些,他就让人将家里的点心酒水、各种吃食都装了礼盒送过来,又洗澡换了衣裳,收拾妥帖,亲自去拜见了郑府的太夫人。
郑家是杏林世家。更是个大家族。
分出去的不说,单就现在住在这宅子里的,就上下四代三房。
太夫人的丈夫郑太公据说曾是赫赫有名的杏林高手。可惜战乱中救人时身染疫病死了。太夫人带着儿孙逃难路上,灾年没吃的,树皮草根都没有一点,眼看孩子要饿死了。恰巧看到一口泥塘,数九寒冬太夫人就下泥塘摸了半夜摸了几节藕根,算是救了一家子。
却也因此落下病根,之后又为了保护家传医书遇到意外,导致双腿不良于行。
好在她拼力护下的儿孙争气孝顺。
长子早年还曾是先皇的御医,可惜也去了。次子,三子虽没有长子医术好,却也各有所长。如今的郑太医,是长房长孙。崔茂怀初醒那日听到的声音,是郑家的三老爷。
周辞渊后来偷偷告诉他说:郑家三老爷和他爷爷关系不错,俩老头都好养个鸟儿雀儿的,每逢的鸟雀行市遇到,还非要就哪只好哪只不好争个高低上下……
崔茂怀听的有趣。
到了见太夫人当日,他被引到后宅,就见屋里坐了满堂。当中榻上,坐着位红光满面,笑容可亲的老人。虽然年届八十,发丝银白,却身形富态,半点长期卧床的病容都没有……
崔茂怀乖起来其实也挺讨喜的,又是和爷爷长大,跟老人家说话有耐心也自然,于是也很自然的招太夫人喜欢。
言谈间,问及他和常伯的情况,崔茂怀说了大概,老人家便直接道,让他和他的仆人尽管在这里住下,他们一家子大夫,正好给他好好调养调养。
“多好的孩子,就是太瘦了!”
太夫人这句话念叨了好些遍,当日崔茂怀回了客居,晚上就见郑府厨房送来的饭食里多了一道食补汤。送饭食过来的厨娘想来在郑府也有些体面,笑着说,是太夫人吩咐,还特意找了三老爷过去问过的,跟崔茂怀现今吃的药不冲突,对崔茂怀的身体确有好处。
崔茂怀忙谢过用了。
之后这汤就每日都有。周辞渊过来见时,听了这食补汤的来历,便笑问崔茂怀:“在郑府住了这么些日子,茂怀就没发现郑家人有什么共通的特性?”
“……”
崔茂怀迟疑,周辞渊却不肯告诉他答案。直到身体再多些力气,崔茂怀每日在院子里散步、或和郑家子侄聊天一处游戏,崔茂怀才渐渐觉出味儿来:
郑家人的身形,似乎,都比较丰腴?!
三老爷的大孙子也是个壮实的,人也豪爽干脆。和崔茂怀熟了就大笑指着崔茂怀说,他太奶奶历经灾荒苦难,最是见不得人瘦。私下里已经又跟他们念叨过好几回崔茂怀“可怜见的!那么瘦,补了这些日子怎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太奶奶昨晚上还又问我爷爷呢,说补汤是不是该给你每日再加一碗?哈哈哈哈哈,我可知道那补汤的味道……”
崔茂怀无语。
却也感念于郑家太夫人对他的关爱照顾。每日看着常伯伤口仍在渗血,身形越加消瘦,崔茂怀不知还需在郑府呆多少日子。想到每每去太夫人屋里好多个火盆,特意寻匠人打制的轻便利于抓手的木榻,郑家子侄多,每逢午间太阳好,大家就笑着将太夫人抬到门口晒晒太阳说笑两刻钟,再一起抬回去……
崔茂怀便让周辞渊留在这儿的侍卫带话给他家做工的木匠,照着他画的图先加班帮忙做一个轮椅出来。另寻了三老爷,说了自家的火炕,如今虽快出正月了,可若是快些盘出来,太夫人也还能用上月余……
郑家三老爷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忙请他快些盘!
崔茂怀就让侍卫找了家里的崔才,说了需要盘炕的事。
他这边一出事,常伯也受伤,常妈妈又要过来照顾常伯。崔茂怀一度挺操心铺子里的事。好在崔璨对现有的各种点心都会做了,厨房那边由她全权接手。至于家里和铺子,山上的崔才也第一时间下山来帮着处理店里店外的事。
不得不说,家里看着人多,可真正能统筹全局的还是常伯。常伯之外,崔大年纪大了虽然做事也细心但到底精力不支。崔二办事可以,但要他当领导……
无意贬低,但的确如周辞渊分析的,崔二出身一般,自来接触的人多是与他同层次的。之后又多遭变故磨难,虽然有反抗,但性格里遇事仍存着逃避心理。所以在铺子里遇到显贵或是生意上来往,时常仍会“露怯”,底气不足。
反倒是崔才,虽然一条腿行动不便。但为人灵活,好学自带一股冲劲儿,丝毫不怕摔跟头或是被人揭了短处。事事不管真相如何,面上倒好似就那么一回事儿,反倒能唬住人。就是最后被拆穿了,他最多也是哈哈一笑,再好脾气的从头跟人谈生意……
崔茂怀是亲眼见过崔才“蒙人”不成,于是又从头磨价的。最终那批从南方运来的稻谷愣是被低于市场一成半的价格在进入西市前悉数被运到了他家。
家里人还打趣说,“崔才这都是得了公子的真传!公子您能忽悠的胡商一百多两就卖给您那么一批好马,如今崔才也不遑多让啦!”
当然,崔才如今在常伯出事后能担起家里的事,自然不仅是他会谈生意。日常做事有条理,分配活计能因人而异,又能及时处理问题。
崔茂怀心底其实也庆幸家里有崔才,之前山上的事就他一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常伯发生意外,崔才又能及时担起家里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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