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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经觉果然皱起眉头,冷着笑道,“看样子,你好像不太想生。”
“不…不是!”赵木景坚决否认,生怕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低了头拼命回想,却怎么都没有这个月生理期的记忆。
良久,她败下阵来,用小心翼翼的声音低语,“我不知道…”
她又何尝不期待自己跟陆经觉之间能有一个孩子,能有一个连接他们血脉的存在。能像逝去的暖暖,能够抚慰他残破不堪的身心。
只是她很自私。不愿那条生命的到来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缘分,让她失去存在于他身边的意义。
最最重要的原因,她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生处在这样畸形的环境里,一辈子被冠以替代品的头衔。
如果可以,她想给宝宝一个温暖的家,想给它一对相爱的父母,想给它人世间一切的美好,就像她从小经历的那样。
赵木景轻轻地把手放在肚子上,郑重地仿佛那里真的有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窗外的街道飞快地从两旁掠过,她在车窗上肆意勾画起自己孩子的模样。如果是男孩,希望长得像他,俊秀开朗。如果是女孩…
希望不要像她,能有一点点汤菀其的模样就好…
它长大了会问自己的妈妈在哪吗?会得到怎样的回答?是走了?还是…死了?
她能留在它的身边多久,能看到它走路吗?能等到它说话吗?它会不会叫自己妈妈?
它一定很可爱。
赵木景对着车窗苦笑,不自觉捏紧了腹部。第一次,坐在陆经觉身边的她忘了他的存在,一门心思在未曾谋面的生命上。
又是哭又是笑,一路上惴惴不安。
赵木景发现,陆经觉其实有些激动。就像是懂事礼貌的孩子面对一份摆在面前的礼物,心里很想要,却因为没有得到大人的许可,只能拘谨着暗自兴奋。自以为装的很好,其实藏在微挑眉梢间的欢快已然暴露无疑。
他们似乎跑医院跑得确实勤快了些,其实可能没有人记得他们,但赵木景依旧不好意思地低了低眉眼。
一通检查下来,被人告知并没有怀孕。
她消化了片刻,很容易便接受了。不自觉松了口气,宛如心头的一颗巨石落下,阴霾尽散。
她和陆经觉,在进医院前后的表情,仿佛对掉了一般。
中年医生似乎看出他的不可置信,好脾气肯定一句,“是没怀孕。”
他像一只被人斗败的公鸡,在倒地之前还妄图对敌人致命一击,“她这个月生理期没来,早上还吐了?”
赵木景其实有些理解陆经觉此刻的执拗,正如她苟活一世为他,他空虚的一生,所能盼望的,也仅有一个孩子。
“烧成这样,她不吐我都该替她吐了!麻烦你们年轻人动动脑子成不?”
“医生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我不记得自己的生理期了。”赵木景慌的起身,去抓身后陆经觉的手,“我们这就出去,给您添麻烦了。”
而陆经觉冷着脸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什么态度!”上了年纪的医生看不惯比他年青的人如这般我行我素。把手里的病例报告整理好,温柔地递给了赵木景。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姑娘,我提醒你一句,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可别看走眼了。好好想想,就那位朋友,真的是你的良人吗?”
赵木景尴尬笑笑,接了病例赶出去追陆经觉。
没想到他等在门口,正倚着墙。
转过来看她时,一脸的阴郁。显然是听见了那一段忠告。
赵木景被吓了一跳,捏紧了手中的纸张不知所措。而他又挂上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戏谑着,“用不用我去告诉他,你撞死了我的暖暖?”
不论何时,这种话对于她的杀伤力都是惊人的。赵木景彻底垮了脸,也失了力气。堪堪地撑住身边的白墙借力,用短短的指甲去抠洁白的墙壁。低了头委曲求全,“求…求你…别说了…”
眼前的人捏了下拳头,彻底失了风度。连虚伪的笑容都懒得维持,低咒一句,“要滚赶紧滚。成天整得半死不活的,老子看着都腻。”
赵木景的头垂得更低了,视线模糊,以至于看不见他走了。一个人停在原地,不停地喃喃着对不起。
直到有来往的护士唤醒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做无用功了。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过狼狈,好心的女孩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让赵木景觉得难堪。
很奇怪的,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万劫不复的罪人,但几乎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会站在她的角度,去指责陆经觉的所作所为。
邻居的奶奶这样,刚刚的医生这样,就连现在眼前的护士,也仿佛她是个被丈夫抛下的可怜女人。
世人或许带有偏见,加之自己又是大病小灾连连,因而柔弱,所以被自然偏爱。
他让她‘滚’,大约也是受够了总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旁人无端训斥教育吧。
高傲如他,被冤屈得久了,终究不堪其扰了…